勇闯动物园 七、一见钟情
程钰向红衣道了谢，拉着黑衣去了一个空房间。
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。”黑衣抬头看了看穿了漂亮裙子的程钰，又很快地低下头，但他的喉结很明显地动了一下。
程钰其实长得只能算中上等，但在这个环境中，在白天的种种经历中，黑衣清晰地看到，她是于杀戮中盛放的花朵，美得令人窒息。
但他不是那种狗男人，更何况，面前的女孩，是阿卓的亲姐姐。
“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。”程钰假装没看到这个细节，她撕开压缩饼干，并扔了一块给黑衣。
“不过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盯着你的另有其人，哦不对，它已经不算人了吧？”
黑衣咬掉一块压缩饼干，咀嚼了很久才吞下去。
“你原本应该吃山羊肉喝兔子血，但自从我遇到你以来，你一直在吃和我一样的东西。”
“但我看得出来，你并不喜欢它们的味道，每一次都是很费力地把它们吃下去，可即便如此，你也没碰过山羊肉一下。”
“你是个人。”程钰凑近了一点，“而且你一直在提醒自己这一点，所以你不遵从它的指示，成为了它的眼中钉，在动物园的这一年——也可能不止或不到一年，它早就想除掉你。”
黑衣渐渐被程钰抵在墙上，后者比他矮，却向他倾着身子，目光灼灼。黑衣能感觉到，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，很痒。
“你虽然活下来了，但这个过程，很不好受吧？”
黑衣沉默了一瞬，解开了衣扣，勾出一条相盒项链，程钰注意到，他的锁骨处有一个明显的胎记，状如恶鬼，极其不祥。
程钰好奇他接下来的动作，便停止了她的壁咚，黑衣坐在床沿，程钰便坐在了他身边。
黑衣打开相盒，里面是一张照片，是程卓和还穿着蓝衣的他自己，两人勾肩搭背，一个面无表情，另一个笑得灿烂。
“我去动物园应聘员工的时候，就是阿卓接待的我，那时候他已经是园长了。”黑衣低沉地开口，“后来我穿上了黑衣，我发现我再也出不去了，其实在我去应聘的时候阿卓就暗示过我的，可我不在乎，我从小被当做灾星，在外面也没什么留恋，我曾经想着，死在这里挺好。”
“但是阿卓不同意，他说，人的未来应该是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。他还说，如果以前没有在乎的人，那么未来就去寻找自己想要守护的人，毕竟这个世界上，总有我们想要守护的东西。”
黑衣的话渐渐多起来，程钰就坐在他身边听着。
“我在这个动物园已经呆了半年，这里对外人来说很恐怖，但对我来说却是天堂，因为这里没人把我视为不祥，阿卓更是对我十分照顾，我一度觉得就这样下去也挺好，直到有一天，我看到他们在垃圾桶捡起了水母，听到他们说，动物园又一次失去了园长。”
即使已经设想过这个场面，程钰的心，还是狠狠疼了一下。
黑衣将她抱紧怀里，像是两个同样寒冷的人在相互取暖。
“那是我第一次，为了一个人的离去而心痛，从此我恨透了它，哪怕穿上黑衣，我也不想做它的奴隶。”
“它一直在蛊惑我，说我是山羊，是兔子，可我不信，如果真的是动物，为什么我还会那么想念阿卓？所以它一直缠着我，缠到我几乎要相信了它的话，直到——”
“直到什么？”
黑衣抱着程钰的手松开了一点，后者抬起头，看到他漆黑的眼眸。
他轻声说，“直到我看到了你。”
“阿卓经常向我提起你，说你从小到大一直是守护他且他想要守护的人，他还说你才貌双全，说你勇敢善良，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。”
灯光朦胧，程钰却感觉黑衣似乎笑了一下。
“那时我不相信，阿卓走后我也一直觉得他在吹牛，直到今天我在动物园见到了你…”
黑衣停住了话头，低下头看程钰，程钰清晰地看到，他一贯冷漠的眼眸里，此时有火在燃烧。
程钰被他盯着，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正在加快，她很容易猜出来接下来对方会说什么。
黑衣缓缓低下头，埋在程钰的颈窝。
“程钰小姐，你相信，有人会在一天之内，爱上另一个人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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